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升上大學二年級時,沒抽到宿舍,不得已之下,只好找了兩個比較要好的同學一起到外面找房子。找到後來,好不容易三個人都滿意了,就住了進來。其實這房子離學校並不近,四周也不是頂熱鬧。但是房子是新的,租金也滿合理,所以才相中這裡。在住進來的頭一個多月,啥事都沒發生。直到期中考前一天...............

當天晚上我為了準備第一天考的兩科。直到凌晨兩點多都還在跟課本講義奮戰,我伸了一下懶腰,看看時鐘,便起身要到化妝室洗個臉。化妝室的電燈開關就在化妝室門邊,不過是在裡面。卻摸到了軟軟的像是女生的手指一樣的東西。我嚇了一跳,趕緊將走道上的燈都打開。



我回頭看了一下兩位室友的房門。沒有光透出來,她們應該都睡了。我這時有點害怕。但我仍然藉著走道上的燈光,側著頭往化妝室裡看去,隱隱約約看到裡面有一團霧氣。除此之外,啥也沒有。我猜想:不會是摸到壁虎吧。我又伸手去把電燈打開,燈火一亮,那團霧氣卻立刻散到窗外去了。我低下頭看地板,乾的。又用手指在化妝鏡上抹了一下,還是乾的。我轉頭就跑,回到房裡立刻上床拉起棉被蓋住頭。也不知何時昏昏沉沉的睡著了。直到我的鬧鐘響起,我從床上跳了起來,看到窗外透進來的陽光。我吁了一口大氣,然後我就去考試了。



我沒有把這件事告訴阿湘和奈美,我怕她們會害怕。一直到下午考完第二科,我都還是一直想著那件事。考完大概是三點多,我趁著陽光正強的時候趕緊回去把澡給洗了,然後就拎著第二天要考的課本講義窩到圖書館去了。就在我唸到天昏地暗的時候,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。我看了一下來電號碼,是阿湘。





「喂....阿湘。幹嘛?」

「小筑!小筑!妳在哪裡?」

「圖書館啊。妳呢?」

「我在家啊。妳快回來好不好?奈美的手機我打不通。」

「怎麼了?妳要不要緊啊?」

「別問!妳快回來就是了啦!」



我掛了電話,立刻拉著班上同學Monkey趕回家去。一進門,我就馬上衝到阿湘房門口猛敲。我一邊敲一邊喊



「阿湘!開門啊!我是小筑。」



過了五秒鐘,門才打開,我問:



「到底是啥情形?妳有......被怎樣嗎?」



阿湘用淚眼看著我。



「有啊...我被嚇到了。」



我鬆了一口氣,但神經還是緊繃著。因為我不知道小湘究竟是被什麼東西嚇到。是我昨天晚上看到的情形嗎?Monkey這時靠了過來,問道:



「剛剛那是奈美嗎?」



我不懂她在說些什麼,轉過頭看著阿湘。阿湘看出我的疑惑,慢慢說道:



「下午我一直都在房裡溫書,一直溫到差不多七點多。我肚子有點餓了,想出去買點東西,才剛走到房門,就有人敲我的門敲得好急。我一開門,外面根本沒人。我以為是妳們回來了在作弄我,所以我又進房裡守在門邊要抓妳們。第二次門一響,我就馬上開門,結果還是沒看到人。我就想說不理妳們了,一走到大門口,卻換成敲大門的聲音了。我趴在大門的透視孔上看了半天,沒看到人。後來我想到妳們可以蹲著敲啊,所以我就跪到地上從門縫看,結果門還是被敲得蹦蹦蹦的好大聲,門縫透進來的光線還是半個影子都沒有。我愈想愈怕,就趕緊躲回房間裡。然後還是斷斷續續的有人敲門,一下子是我的門,一下子是大門。妳們的門好像也有,後來真得是被嚇得受不了,才打電話叫妳跟奈美回來。Monkey這時說了一句:



「奈美不是回來了嗎?她剛剛不是在擦地板?」



我敲了敲奈美的房門,又大聲的喊:「奈美....奈美....」沒人回我話。我又在房子裡繞了一圈,沒見到她人。我向Monkey攤了攤雙手,搖搖頭說道:「奈美不在。」Monkey這時撥了電話給奈美的男朋友。講了一下子,Monkey切掉手機轉過頭跟我說:



「奈美跟她男朋友一起,那我剛剛看到的是誰?」



Monkey伸手往廚房的方向指了指。



「我一進門,就看到一個長頭髮的女孩子跪在地上往那裡爬過去。那是誰?」



我和小湘對望了一眼,頭皮當場麻了起來。



「別在這種時候嚇人,好不好?」我說。



Monkey舉起了右手,說:



「我發誓,我幹嘛嚇妳們。我現在也怕得要死,我還以為剛剛是奈美在抹地還是找東西什麼的。」



「嗚..........」



阿湘又哭了起來。我也好怕,好想哭喔。不知道Monkey是怎樣想的,不過她應該也不好受。雖然她不住這裡,當晚等到奈美回來,我搶著去跟她睡.阿湘則拉著Monkey留下來。Monkey雖是千百個不願意,還是留了下來。畢竟人一多,膽子也就大了一點。當晚我們把屋裡所有的燈都打開,窗簾也都放了下來。我躺在奈美的身邊翻來覆去睡不著,我轉過身去要問奈美最近有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,誰知道她已經睡死了。嗯....果然是當個神經大條的女人最幸福。好不容易挨到期考結束,這期間倒是什麼都沒發生。



可能是我們都集體行動的關係吧。這可真是苦了Monkey。考試完的下午,我拉著她們三個一起到廟裡拜拜。順道可以散散心,但是奈美要跟著登山社去登山,沒辦法去。於是只有我們三個人一起行動。我們先搭捷運,再搭計程車上山, 然後又爬了好多好多層的樓梯上去。阿湘爬的臉色發白,說:



「我們好像苦行憎喔。好累喔。」



Monkey接口:「對啊。好像古人在拜山一樣。」



我牽起她倆的手,連拉帶拖的慢慢往上爬。



「叫妳們運動不運動,看吧。」



好不容易到了,我們買了香燭後就跟著香客們依樣畫葫蘆的拜了起來。阿湘這時突然拉我的袖子,低聲說:



「妳看,那邊有一個女生一直在看我們耶。」



我回頭,大家都各自做各自的,沒人在看我們啊。我說:



「沒有啊,在哪裡?」



阿湘又說:「她的樣子好可怕喔。好像是瘋女人。」



Monkey聽到我們的對話回過頭來,說:



「廟附近這種人很多,沒啥好奇怪的。」



我又往四周瞄了一圈,還是不知道她們說的是哪一個。我們回到家以後,把廟裡帶回來的東西分一分。Monkey拿了自己一份後就回家了。我洗完澡以後就回房間去了。 阿湘的臉色很不好,我以為是今天走了很多路的關係,也就沒有特別去注意。就在我躺在床上把玩著廟裡求回來的護身符時,外面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,還夾著阿湘的尖叫。我趕緊衝出房間,卻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,阿湘站在化妝室的鏡子前,拿著一把剪刀不停的對自己的頭髮又扯又剪。有一股煙從化妝室裡冒出來,我看到地板上有一團火。



燒著黑壓壓的不知是什麼東西。我衝上去一把抱住阿湘,這時候我才看出來地板上燒著的是一堆頭髮。阿湘一面掙扎一面大叫。



:[我的頭髮...我的頭髮.....不要...不要.....啊........]



我沒看過阿湘這個樣子,她現在好像是發瘋了一樣。我把她手裡的剪刀搶了過來,她這時的髮型雖然被自己剪的亂七八糟。但我還是可以很明顯的看出,她的頭髮非但沒有變短。



還比原來長了十幾公分,再加上被剪下來丟在地板上燃燒的.......我突然全身顫抖了起來。我從來沒有這樣害怕過,彷彿有天大的災難要降臨在我們的頭上一樣,雖然我怕得不得了,但我還是緊緊的抱住阿湘。阿湘掙扎到最後手腳漸漸軟了下來,我的雙手卻好像被塗了快乾膠一樣,整個僵硬掉。我用盡全身僅存的一點點力氣把阿湘拖回房間躺著,然後打手機叫Monkey多叫一些同學來幫忙。我顫抖著切掉電話,抹掉了額頭上的汗。身體卻覺得冷的要死,阿湘這時喃喃自語了起來:



「頭髮裡面有魔鬼,一定是有魔鬼.........」



我聽了以後冷的更厲害了,幸好Monkey很快就帶了一票同學從宿舍趕來。當晚我們一群女生就守在阿湘的房間裡面,男生則通通待在客廳。大家都安安靜靜的,沒人大聲的講話,一早我就撥了電話給阿湘的爸媽,請他們來處理。到了下午,阿湘的媽媽和阿姨來把阿湘接走了。阿湘的媽媽上車之前問我是不是有跑到比較野外的地方去玩,我告訴她去山上的廟拜拜的事。她點了點頭,提醒我要小心一點.然後就坐火車回台南去了。



送走阿湘後,我就一個人回去了。Monkey很擔心我,幾個同學也打算陪我一起回去。我說:



「不用了。你們都折騰了一整天了,你們回去休息吧。」



我又對Monkey說:「我回去拿點東西,晚上到妳那。」



Monkey點了點頭,一群同學就這樣三五成群,議論紛紛的解散了。一進門,我嚇了一跳。一個陌生女人坐在客廳看電視,她回頭向我笑了笑。嗯....像人,我猜想大概是奈美的登山社同學吧。我也向她笑了笑,然後喊著:



「奈美,奈美,妳回來啦。」



沒人回應我,那女生也沒講話。我覺得奇怪,在屋裡繞了一圈,沒看到奈美。回到客廳,那女生也不見了。但是電視還是開著,我原本要再喊喊看奈美在不在,電視上播報的新聞卻讓我把剛到嘴邊的聲音給吞了下來。



「X大登山隊發生意外,女學生施奈美不慎跌落河谷。已由救難隊護送下山,新聞畫面裡渾身都是泥巴的奈美被抬上救護車,周圍都是救難隊和登山社的社員。我注意到救護車旁站了一個白衣女子,我湊近一看.這不是剛剛在這看電視的女生嗎?我的身子往後晃了一下,這一下讓我看到畫面右上角打著LIVE的字樣。我一跤坐在地上,那白衣女子的詭異笑容一直在敲打著我的腦神經。接著又播報其他的新聞,我雖然眼睛盯著電視。卻完全不知道播報的內容是什麼。我的心裡一直想著:她到底是誰?她到底是誰?她到底...............

就在我腦筋一片混亂的時候,手機突然響了起來,我也無暇去看來電號碼,直接接了起來. :



「喂....我油條啦!妳看到新聞了嗎?」



「嗯....看到了。」



我的心思還一直停留在那女人身上,還沒回神過來。



「妳有聯絡上奈美的隊友了嗎?現在情形怎樣?」



我這時才回過神來,應該先了解奈美的現況才對。我說:



「我沒有她社團同學的電話,你能打聽到嗎?」



油條:「我找其他系同學問問看,有結果馬上告訴妳。」



「嗯...我現在要趕過去Monkey那,你打宿舍電話給我吧。」



「好,我知道了。」



掛掉電話,我立刻回房間隨手塞了一些衣物到背包裡。然後就直奔學校去了,一路上都是同學打過來詢問的電話。我請大家一起想辦法聯絡上登山社,才到宿舍門口。Monkey已經在外面等我了,她告訴我已經聯絡上登山社的社長。奈美送到某某醫院,受傷情形等等.....我們幾個同學當晚就騎著幾部摩托車趕到宜蘭去了。醫生說奈美受到了腦震盪,會昏迷個一兩天,腦裡面的血塊只有一點點,應該會自行吸收掉........我也記不了那麼多,只要奈美沒有生命危險就好了。在急診室外面.我向登山社的社員問起了事發經過。一個個子小小的男生說



「學姊摔下去的樣子真的很詭異,她沒有踩空,也沒有滑倒,而是平平的往旁邊飛出去。」



我心中一凜,會不會跟我所擔心的情形一樣,我又問:



「你親眼看到的嗎?有沒有其他人看到?」



他拉過身旁一個理平頭的男生,說:



「我們兩個就走在學姊後面,應該就只有我們看得清楚。」



那平頭男生接著說:「嗯...學姊看起來比較像是被人推下去的。」



聽到這句話,我的頭皮又麻了起來。我們一群人一直守到奈美的家人從新竹趕到。我向奈美的男朋友說:「你如果累了,就回去吧。」他點點頭說:「我會的,我再多待一會兒。」我又跑去安慰奈美的媽媽,她看到我們一群人的黑眼圈,說道:「妳們大家都辛苦了,這邊由我來就行了。」我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,上午八點多了。我們一群人就在醫院附近吃了早點,然後就向奈美的父母道別回學校去了。就在我在學校宿舍睡的正熟的時候,手機鈴聲把我給吵醒。我勉強爬起來接,身邊的Monkey卻仍睡得像死豬一樣。



「喂.....你好。」



「喂...我是房東,妳們都回家去了嗎?」我一聽是房東.眼淚都快掉了下來。



「房東先生.....我兩個室友都出事了啦.......] :



「怎麼會這樣子,我剛帶了老婆娘家的名產要送給你們吃的說。」



我強忍快掉下來的淚水,說:



「阿湘好像是中邪,奈美在爬山的時候也出了意外了...」



「中邪...怎麼回事?妳說清楚一點,慢慢講。」



我終於忍不住脫口而出:



「我...我懷疑房子裡有不乾淨的東西。」



「不可能。房子是新的,才裝潢好就租給妳們了。」



房東這句話說的沒錯,這棟大樓有些公共設施都還沒完工呢。



「我不知道,總之有很多怪事。」



「房子的權狀妳們也看過.....我的.........是全新的啊.....住....」



房東的話突然斷斷續續,中間夾雜著好像是女人的笑聲。我聽得毛骨悚然,忙問:



「房東!房東!你現在在哪?」



[我就在房子這......剛才.......沒看到妳們................]



那笑聲還是在,而且還越來越大聲。我連忙說:「我們學校宿舍的收訊很不好,我待會再打給你。」也不知道房東聽到沒聽到,我就把手機切掉了我從包包裡拿了電話卡要到外面打公用電話。這時手機又響了,我看了一下來電號碼,是住處的室內電話。我接了起來:



「喂....房東啊。剛剛我........」電話那頭沒有房東的回應,而是類似剛剛電話中的女人笑聲。「嘻嘻嘻..........嘻嘻.........嘻嘻嘻嘻.............」我聽了幾乎要把手機摔出去,我的手指胡亂在按鍵上亂按一通。嗶嗶的幾聲後,電話終於切掉了。我把手機關掉,連電池也拔了起來,然後趕緊用公用電話打房東的手機。電話一接通,我連忙問:「房東先生,你現在還在房子裡嗎?」



「不。我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。」



房東走了,那表示屋子裡沒有人。那....房東先生為了解決我們的疑慮。隔天就請了一個殯葬業的超度法師還是道士什麼的來,我和Monkey 、妮妮、油條,還有奈美的男朋友小P就在一邊看著。只見那道士換上了一身繡龍刺鳳的長袍,就站在鋪了也是繡龍刺鳳的桌布的方桌前念念有詞了起來,桌上有蠟燭,供品,還有一堆符咒。出殯我是看過幾次,收妖捉鬼我就沒看過了。不過都很像,我們幾個包括房東夫婦都不敢出聲,靜靜的等到道士做完法,房東先生拿了一個紅包給那道士。他也老實不客氣的當場點起數目來,我問那道士:



「這樣就沒事了嗎?」



他回答:「這是賄賂它,請它走,它走不走就不是我能決定的了。」



我點點頭,心裡卻想著這個人也太不可靠了一點。那道士像房東道別後拎了包包就要往外走。走到門口時卻突然跌了一交,我看了一下地上,沒有突起也沒有會絆倒人的東西啊。我抬頭,只見那道士一臉又是慌張又是害怕的一溜煙跑掉了。我心裡閃過一個念頭,完了........



當晚我們接到施媽媽打來的電話,說奈美醒了。我們喜出望外的趕到醫院去。我心裡也放下了一塊大石頭,雖然接連發生的怪事連一個答案都沒有。但只要大家都還在.我也就安心了。到了醫院.施媽媽在幫奈美切水果,我和Monkey、妮妮就圍坐在病床的旁邊。小P則在施媽媽的旁邊站著,我們就這樣嘰哩呱拉的胡亂聊著,但誰也沒有提起最近一連串發生的怪事。施媽媽這時站了起來,說道:「妳們先吃點水果.我去買些飲料回來。」



我們連聲說謝謝。但是一等到施媽媽的後腳踏出病房,病房裡的氣氛馬上沉重了起來。



我問:「奈美,妳應該不是自己掉下去的吧。」



奈美馬上接口:「嗯....我是被人推下去的。只是我不敢讓我媽知道。」



妮妮說:「會不會是跟妳們房子裡發生的怪事有關啊?」



奈美詫異的反問:「咦...我們住的地方有什麼怪事嗎?小筑怎麼沒跟我說?」



我說:「說了也是白說,妳神經那麼大條,妳會相信嗎?」



小P這時候說話了:「說了總比不說好吧,至少會小心一點啊。」



我無奈的聳聳肩:「天曉得會變成這樣。」



Monkey突然冒出一句:「我們要不要報警啊?」



報警....報警....我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,說道:「哎呀!我怎麼都沒想到。」



說完這句話,大家的眼光都向我望過來。



我說:「錄影帶,新聞台的錄影帶。」



大家一臉茫然,於是我把奈美出事當時我在屋裡遇到的事向大家說了。小P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說:「天啊!妳看到的不是人吧。」



我說:「天曉得,奈美的學弟不也說沒看到有人推奈美嗎?總之她是被攝影機給拍了下來,到底是有個方向可以查。」



妮妮問:「妳記得是哪個新聞台撥的嗎?」



我聳聳肩:「一家一家問囉。還能怎麼辦?」



隔天下課後,我們就動身往各大新聞台去了。幸運之神總算眷顧了我一次,我跟Monkey、妮妮才找第一家就找到了。我們向工作人員要了兩份copy後直奔醫院。妮妮向醫院借了一部放影機裝到會客室的電視上,然後我和Monkey用輪椅推著奈美到會客室去,等到一切就定位。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後把錄影帶放進放影機裡,當奈美看到自己被抬上救護車那一段時。她叫了出來:



「就是她!沒錯,就是她!就是她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把我推下去的。」



雖然我早已預知這個狀況,但聽到奈美親口說出來的時候,我的心裡還是很震撼的。我們就這樣拿著帶子,帶了奈美的身分證往最近的派出所去,好不容易邊問邊找的來到一間小小的派出所。我們向執班的警員說明來意後,那警員原本輕鬆的臉色一下子謹慎了起來。



他正色道:「這是很嚴重的指控喔。妳們有證據嗎?」



我把錄影帶跟奈美的身分證拿了出來,說:「當事人的證件在這。她指認的嫌犯錄影帶在這,她現在住XX醫院613。」那警員就在報案櫃檯放起了影帶,我們就在旁邊看著。影帶放到奈美台上救護車那段,我們幾個異口同聲的說:「就是這兒,停!」



我指了指救護車的右側,說:「就在這。」



警員按下倒帶鍵,一直倒帶到畫面剛出現救護車的時候。畫面又重新開始運轉,警員也小心翼翼的注視著。過了兩秒,一個白衣女子就出現在救護車的旁邊。警員把帶子抽出來,領著我們走到派出所裡面的一個小房間,他把帶子放進一個很大的機器裡,然後又開始放帶子。房間裡沒有開燈,所以畫面看起來更清晰了。這時警員把畫面停格,然後一直放大,那女人的臉越來越清楚,我的心臟也跳的越來越快。



妮妮跟Monkey甚至發出了驚訝的呼聲。女人的臉已經快跟螢幕一樣大了。警員按了幾個按鍵,好像是紀錄畫面的樣子。我也搞不懂這些密密麻麻的按鍵是幹什麼的,然後畫面又被縮小,又再倒帶一次,又放了一次慢速度的。這時畫面閃了一下。接著出現了我們三個人都意想不到的畫面,那女人竟然對著鏡頭揮了揮手!!這........在來之前我們幾個已經看過兩三遍了,絕對沒有這一段。但那員警不知道,在她揮手的那畫面又再次停格放大。Monkey叫的比我們兩個都要大聲。讓警員忍不住的回過頭看我們,但是當警員回過頭去看螢幕的時候,連他也不自禁的叫了出來。那女人的手.....沒...有...肉.....妮妮掩住了臉,我們則是眼睛瞪的大大的。



警員深吸了一口氣後強忍住顫抖說:「裝神弄鬼!不用怕。不用怕。」



接著又說:「我們會查出這個女....女人是誰?也會到醫院去幫妳朋友作筆錄。待會我把資料填完,妳們就可以回去了。」



不管錄影帶中的女人是死是活,這一切終究會有一個答案。我在回學校的路上是這麼樣想的,如果警方查出她已經死了。那這一連串的事情自然而然都成了靈異事件。如果她還活著,只要找到她,那就什麼疑問都解開了。想到這兒,我湊到妮妮的耳邊說:「我們待會要不要再看一次錄影帶?」



妮妮發出了極不情願的聲音:「是喔....妳還要再看一次喔!?」



我相信她此時的表情一定很難看,只是我坐在摩托車後座看不見。



我又說:「剛才警局那一段我們在新聞台不是沒看過嗎?說不定回去再看一次又會有新發現啊。」



妮妮過了五六秒才勉強擠出一句:「好啦好啦。」



剛打開住處大門,一眼就看見有兩個人在客廳裡。短髮的那個轉過頭來,居然是阿湘。雖然她原來一頭長長的秀髮剪掉了,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來,我衝過去一把握住她的雙手。喜出望外的說:「阿湘。妳沒事了,真好!」



跟著進門的Monkey、妮妮也跑過來把阿湘給圍在中間。妳一言我一語的嘰嘰喳喳的開心的說個沒完。我回過頭,看到坐在沙發上的是阿湘的媽媽,我開心的向她問候:「伯母,這幾天辛苦了吧。」伯母笑了笑說:「還好,總算沒給這丫頭氣死。」我一臉疑惑的看著她,不懂阿湘到底做了些什麼事讓伯母生氣。



阿湘馬上搶白:「我其實早就沒事了啊。我媽還帶著我到處去拜拜給人收驚。」



妮妮接口:「唉....這也是為妳好啊。誰知道是真的好了還是只好表面。」



阿湘從領口裡掏出一個個的護身符香火袋之類的東西,大概有七八個之多。她把這些東西抓在手上揚了揚,說道:「妳們看,有這麼多欸。」



我笑了笑,說:「這才好,百毒不侵。」



伯母這時站了起來,說道:「好啦,我該回去了。」



說實在的,我也不知道該不該留伯母下來。倒是Monkey、妮妮兩個跟伯母不熟的人拼命留伯母。最後伯母還是堅持要回台南去,我們就一同送她出去了。送走伯母,阿湘才問起奈美。原來阿湘也看到了新聞,我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,然後揚了揚手裡的錄影帶,說:「怎樣?敢不敢一起看?」阿湘點了點頭,然後就跟妮妮她們一起就定位坐好去了。我把帶子放進錄放影機,然後拉過一張小板凳坐在電視旁邊,在阿湘看到那女子出現的時候,她露出了一種怪異的表情。妮妮跟Monkey則是在那慶幸沒有新的版本出現。阿湘這時開口說道:「這不是我們這兒的住戶嗎?我搭電梯的時候碰到過。」



我被後面這一句話嚇了一大跳,我說:「妳確定嗎?她住幾樓?」



阿湘回答:「我不知道,只碰過一次而已。」



我說:「一次....一次妳就能記住她樣子了?」



阿湘搔了搔頭,說:「好像就期中考那幾天吧。所以還記得。」



這下子我不敢把剛才在派出所看到的那一段告訴阿湘了。我向Monkey、妮妮使個眼色,她們也點點頭表示收到。阿湘反覆看了看,看不出個所以然,就起身問我們:「有誰餓了呀?」我媽帶了東西來喔。」



Monkey興奮的說:「我要我要,我要吃。」



我跟妮妮也點了點頭。阿湘滿意的看了看我們,然後就去開冰箱,冰箱打開的時候,我隱約聽到了一個嗚嗚嗚的聲音。我也沒怎麼在意,就尾隨著阿湘拿冷凍鍋燒麵到廚房去了。阿湘熟練的把湯料弄好,然後又丟了麵條下去。她拿著杓子在鍋子裡攪了幾下,回過頭跟我說:「我上一下洗手間,妳看著火。」我接過杓子如法炮製的學她攪那鍋湯,攪了沒幾下。咦...阿湘還放魚丸喔,我狐疑的看著,怎麼我沒看到她有拿魚丸出來。說著我舀了那顆魚丸起來看,那丸子在杓子裡轉了半圈。這時我總算看清楚了,那是一顆眼珠子!黑白分明。 我一邊尖叫,呼的一聲就把手裡的杓子往旁邊甩了出去,我掩著臉。她們三人聞聲馬上衝進了廚房。



Monkey問:「怎麼了?看到什麼了?」



我用左手指向杓子甩出去的方向,右手仍然摀著臉。過了一會Monkey驚訝的說:「哇嗚...大小姐.妳也太厲害了吧。」我一聽,這是哪門子的話,牛頭不對馬嘴。我放下摀著臉的手往Monkey看去,Monkey正在用手指戳牆壁,我不敢走過去。只在原地問:「妳在幹嘛?我要妳看地上欸。」妮妮跟阿湘也湊了過去,不約而同的說:「小筑.妳好神喔。」



我越聽越奇怪,她們怎麼不會怕呢?我走近了一點點,仔細的往Monkey戳的地方看去。只見牆上一條縱貫的裂縫,大約有一公尺多。我擔心的往地上瞄了瞄,湯杓成了90度彎曲,卻沒看到其它東西。阿湘一邊讚嘆一邊曲起手指用指背在那裂縫上敲了敲,沒想到這一敲.霹靂啪啦的又掉下一大塊水泥來。接著一陣撲鼻的臭味從牆壁裡溢了出來。霎時我們四個人都把鼻子給馬上摀住。



妮妮用很重的鼻音說:「天啊。小筑,妳不會是把化糞池的管子給打破了吧。」



阿湘接口:「有可能喔。這面牆的另一邊就是浴室了。」



阿湘說完,我們全部往外衝,我說:「先找個會修理的同學來看看吧。」妮妮馬上撥了電話。不一會,油條就來了。油條一進門就直喊好臭,然後跟我們要了一支手電筒就往廚房去了。



我問妮妮:「油條真的會修嗎?」



妮妮回答:「會啦。他寒暑假都跟著他爸作工欸。」這時油條在廚房裡大聲問道:「在哪兒妳們也不進來告訴我,我怎麼看啊。」我們四個同時走了進去。阿湘跟我把櫃子挪開了一點。



阿湘指著那裂縫說道:「哪....在這。」油條走過來拿起手電筒往縫裡照,由下往上慢慢的移動。光線照到大約一個人的高度時,廚房裡的五個人都開始沒命的叫。因為在大約兩公分的裂縫裡,我們看到了半邊眼睛和嘴角裡的幾顆牙齒。沒錯,牆裡有個死人........



在我們搬離那房子之後大約兩星期。Monkey在課堂上遞了一張報紙給我,我接過來一看:「吸毒不舉被嘲笑 工人忿殺女友埋屍學生公寓。」



嗯....標題真夠聳動,我又仔細的看裡面的內容。原來兇手與死者是男女朋友,都有煙毒犯前科。在兩人吸毒狂歡的時候男的卻因為吸毒過量導致不行,死者於是嘲笑兇手無能等等。結果就被勒死了,當時這男的就是蓋這棟大樓的建築工。所以就在晚上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屍首藏到牆裡去。 直到我陰錯陽差的把牆壁給打破。我在想,以我的力氣要把牆壁打裂,那實在是不可能的任務。所以,我一直相信,她是憑著自己的力量跑出來的。我只是不巧的推了她一把而已。但願不是真的...嚇死我了.........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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